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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世上哪有事事顺心，多得是事与愿违。

 

在遇见张起灵之前，吴邪曾认为，在人世中能求一知己足矣，对于红尘之事则顺其自然就罢。可寻知己又哪能是容易之事？可他却彻底被情牵绊住了。

 

“母后，您请儿臣前来，可是有要事交待？”吴邪微微欠身，站在皇后面前，恭敬地问道。

 

皇后笑了笑，朝他招了招手，说道：“太子不必多礼，快来坐。小梨，还不快给太子殿下沏上一壶好茶？”

 

“是。”小梨说罢，便退下为皇后和吴邪留下独处的时间。

 

见小梨退下去后，皇后才看向吴邪，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叹了口气，道：“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少重任早已落在你的身上，近日都累坏了吧？”

 

“劳母后担心了，儿臣懂劳逸结合，自然还吃得消。只是父皇这病，要治好是遥遥无期啊！这几次还真多亏了胖子的精湛医术。”吴邪满脸愁容，抿紧了双唇。皇上近日的情况确实不乐观，按照胖子的话难听点说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虽不至于病入膏肓，但也不是小病。

 

“小邪，最近你与太子妃之间，是否有些矛盾？”皇后话锋一转，问道，吴邪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皇后很少问及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关系，这突然谈起此事，难免让吴邪生疑。

 

“能有什么矛盾？秦玉是我内人，也将府中之事能安排妥当。”吴邪说道，可话中却是在句句逃避。

 

“可我听皇上说，秦轩自尽的事，你特意封锁了消息是为了让张起灵免遭非议。”皇后侧着脑袋问道，但嘴角那温婉的笑意不减，“我记着，秦轩是太子妃的弟弟。”

 

一听到张起灵的这个名字，吴邪的身子有些不自然地僵直起来。哪怕皇后早已知晓他们之间的感情，但也不经常提起。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很愿意炫耀这样的感情。但现在，他觉得把张起灵放在心里，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母后，这些事情，您不清楚原委，自然会觉着我与太子妃之间的关系不够好。”吴邪认真地说道，伸手握住了皇后的手，“母后，您就不用替儿臣担心了。”

 

皇后刚还想说些什么，见小梨端着热茶进来，又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直到见人离开后，才继续说道：“昨日秦玉来请安之时，又提到你与她至今未圆房。小邪啊，你是太子，都娶妃这么久了，这洞房花烛夜怎能这么个拖法儿？你当真要为张起灵......”

 

“娘！”吴邪少有这么不顾礼节，他微蹙眉头，眼里尽是不解，“我和张起灵是真心相爱的。他对我很好，他也为我付出了很多。我的身份特殊，不能给他所谓的名分抑或是别的赏赐，可他都不在乎，他......”

 

见吴邪越说越激动，皇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叹气道：“起灵是个优秀的人，这皇上心中有数，更何况我也喜欢那个孩子。只是有些事情，吴邪，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要记住，就算你有权力，但也有句话叫做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有时候，委屈起灵，不是害他，不是让他难过，是因为你爱他你要保护他，这道理，你明白了吗？”

 

吴邪闻言一愣，恍然大悟，忙低头说道：“谢母后提醒，儿臣定会注意身份的。”

 

“若无他事，太子殿下请回吧。”皇后笑了笑，轻抚了一下儿子的脸，“虽身兼重任，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天寒了，要保暖才是。”

 

“母后的话，儿臣记住了。儿臣告退。”吴邪微微欠身，便转身离开。

 

走在路上，他下意识要往训练场走去。可脑子里回荡着皇后的话，心一横，便回了太子府。

 

因为秦轩之事，他已经没有刻意冷落秦玉，但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希望秦玉再伤害张起灵，无论哪种方式。这是他的底线。

 

“太子殿下，今日回来好早啊！”宫女见到吴邪，按耐住喜悦迎上去，说道。

 

吴邪笑了笑，点了点头，问道：“夫人可好？”

 

“回太子殿下，夫人现在写字呢！我进去帮您......”

 

“不必了。做几道夫人爱吃的甜品，给送进去便是，我就不进去打扰了。”吴邪说罢，长袖一甩，便往自己的屋内走去。他看着窗外叹气，想着若是今日不见张起灵，这相思病可是又严重了。

 

***

 

“臣见过皇上。”张起灵见到皇上被公公扶着从大殿里走出来，忙跪下身子说道。

 

“起灵，陪朕出去走走吧。”皇上弯腰扶着他的手臂让他站起来，随后便让随从离开去了，“咳，这些日，咳咳咳......”

 

“皇上，外头风大，要不还是......”张起灵有些担忧地说道，扶着皇上的手肘。

 

“没事，出去走走。”皇上笑了笑，张起灵便随着他走到院子里去散步。

 

院子里的人无几，走到湖畔边上，里头的鱼儿不知游到哪儿去了。碧绿的湖面如同一块明镜。皇上看着湖中倒影，长吁一口气，那张脸不再显得意气风发。

 

“太子近日如何？”皇上突然发问。

 

“太子殿下？回皇上，太子殿下近日日夜在批改奏折，看上去有些疲惫，倒无大碍。”

 

“说些朕不知道的。”

 

“我，我......”

 

“起灵，你是一点都不关心太子殿下啊？”皇上笑一声，摸了摸自己那有些发白的胡子，“他当真没有偷懒？”

 

“臣并非不关心太子殿下，是他确实忙得不可开交，哪还有时间偷懒啊。”张起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扶着皇上走到庭中央坐下，便开始沏茶。

 

“那起灵你呢？最近过得如何？”皇上笑着问道，接过张起灵递来的茶，满意地点点头，“茶艺有进步，比太子好多了。”

 

“皇上过奖了。臣近日都很好，谢皇上关心。”张起灵恭敬地说道，见皇上的茶杯见了底，又赶紧给他满上。

 

“起灵啊，秦轩的事，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

 

“起灵，你记着，”皇上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朕看好你，只要朕在位一天，就不会让你受委屈。当然，太子也会保护你。你和太子的事，朕明白你是有分寸的。但是，只要朕一日重用你，就一定有人眼红你。”

 

“皇上的意思是？”

 

“保护好自己。”皇上说道，又看了看周遭没有耳目，才说道，“要是有人害你，朕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你。有些不得已的时候，你可能要受些委屈。但朕想要的，就是你能陪伴太子一生一世，保护好他。”

 

张起灵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以前做影卫习惯了，哪怕入宫多日，但依旧不太懂宫中的规矩和明争暗斗。尤其是后宫争宠之事，他想不懂也觉得没必要。已经拥有了名利，为何不满足？说人的欲望无穷，倒不如说不懂知足常乐。

 

他明白，皇上的意思就是让他小心秦玉，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想些什么呢起灵？”

 

“嗯？抱歉皇上，在下走神了。”张起灵抱歉地笑笑。

 

“朕还真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但朕不揭穿你！”皇上大笑道，看着张起灵惊讶的神色，更是释然，接着说道，“起风了，你扶朕回宫吧。”

 

“是。”

 

陪着皇上回了大殿，张起灵便往训练场走去，却不曾想到吴邪和秦玉迎面走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道：“见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不必多礼了。”吴邪挑了挑眉，随意地抬手让张起灵站起来，然后假意生疏的样子问道，“张将军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回太子殿下，臣现在正要回训练场继续带兵训练。”张起灵恭敬地说道。

 

吴邪点了点头，轻轻做了一个手势，让张起灵快点离开，便与秦玉一同走向大殿。

 

秦玉自然是好奇吴邪与张起灵之间的态度的，这太子殿下见到张将军头一回说话不超过三句，而这张将军的语气冷淡，就仿佛在与陌生人相谈一般。这难免让人生疑，这二人是不是私底下吵架了？她暗喜，与吴邪的交谈也大胆了起来。

 

“殿下，今日我让下人去备了一些上好的桂花，想亲自为您做几份甜点。”秦玉说道，嘴角上扬着温婉的笑意，眉眼间尽是甜蜜。

 

“好啊，做多一些，我可是知道夫人的手艺，比御膳房的还要更加优秀。做好了，也给母后母妃送去，她们会开心的。”吴邪笑道，不经意间回头瞧了一眼张起灵远去的背影。见着了，也算是相思病的一道良药。

 

等走出不远，张起灵站定了脚步，转身看过去，吴邪似乎和秦玉有说有笑的，可他心里却没有丝毫不舒服，反倒是更加舒坦。他跟吴邪的关系，本来就是应该这样才对。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若你我能明白，你心里的人是我，我心里的人是你，而且只有你。纵使会相隔千里，纵使会日月不见，又如何？

第四十章

 

秦玉认为自己的好日子终于熬出来了。

 

吴邪主动去找张起灵的次数越来越少，几乎只是为了下达命令。就算在宫中遇见，吴邪对他也与对外人无异。

 

“殿下，今日可有空闲时间陪臣妾去院中散步？听说那月亭旁的树长出了一支梅花，独立在风霜之中。”秦玉一边替吴邪倒热茶，一边说道。

 

“若夫人想去，这有何不可？”吴邪笑道，接过热茶便道了句谢。

 

可不管吴邪对秦玉的态度再怎么改变，他们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挽手拥抱。人总会得寸进尺。

 

秦玉依旧嫉妒吴邪曾经和张起灵这么亲密地在一起，可和她却依旧是相敬如宾。她试过很多办法想要与吴邪圆房，可是那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不知道吴邪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但她还是渴望自己能够拥有张起灵曾经得到的待遇。

 

冬日飘雪，吴邪披上了貂毛大衣，随从跟在他和秦玉的后头撑着伞。白雪皑皑一片，颇为壮观。他不禁回想起第一次遇见张起灵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

 

“殿下，最近皇上的病情可有好转？”秦玉突然向吴邪开口问道。

 

“嗯？父皇？父皇现在的身体还不错，胖子每日给他做补身子的汤膳，气色看起来还算是不错。”吴邪笑道，伸了个懒腰，与秦玉走到庭中坐下，“夫人所说的梅花是在哪儿呢？”

 

秦玉歪着脑袋四处看了看，突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池塘边，那里有棵梅树。但看似那里有人，她有点不想过去。她还想多和吴邪独处一会儿。

 

“那我们过去？”吴邪问道。

 

“为何不再等等？我想和太子多呆一会儿。”秦玉故作撒娇的语气，一直盯着吴邪看，生怕他的表情出现一点不妥，但庆幸的是，吴邪并不意外，并点了点头答应了。

 

秦玉悄悄地挽上了吴邪的胳膊，没能感觉到吴邪那瞬间僵硬起来的身子，依旧笑逐言开。

 

“殿下，最近可是和张将军闹矛盾了？”

 

“为何这么问？”

 

“就是感觉。”

 

“我和他闹矛盾，难道不正合你意吗？”吴邪笑了一声，轻轻拨开了秦玉的手，回头看了看那棵梅树，说道，“夫人不是想赏梅吗？我们这就去看看吧。”

 

秦玉似乎察觉到吴邪突然转变的情绪，只能默默地点头，跟在吴邪的身后走了过去。

 

“起灵，来，再给朕耍一套刀法。”皇上笑道，看着面前的人拿着木剑掀起一阵一阵地雪花，在飞雪中穿梭，开心得不亦乐乎，拍手连声叫好。

 

张起灵略微带着表演的成分，仅仅希望雪飘起来的那刻能够让这美景更迷人罢了。腾空跃起的那一瞬间，看见了吴邪和秦玉的身影，他落地时脚一滑，险些栽在地上，幸亏用木剑插入雪中，才稳住了身子。

 

吴邪见到张起灵先是一愣，随即放松了身子走上前，“张将军果真武艺高强，能融入这万千雪花之中。”

 

“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张起灵将木剑背在身后，单膝跪进了雪里。吴邪一惊，赶紧扶着他站了起来，这才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皇上，那就不奇怪为何张起灵会出现在这花园里练武了。

 

“儿臣见过父皇。”吴邪携着秦玉来到皇上身边，微微欠身，便在旁坐下。

 

“太子和太子妃怎么会到这里来？”皇上笑着问道。

 

“回父皇，秦玉想要来看看这冬日里的梅花，我便陪她来瞧瞧，这正巧遇上父皇和张将军在此嬉戏。”吴邪笑着回答道，刻意地对秦玉张开了手，等那只有些冰凉的手搭上来再紧紧握住，“张将军，既然这么巧，不如你也给我们表演一段？”

 

“是。”张起灵微微点头，举起木剑，在雪地上画了个圆后突然挑起雪花，腾空跃起。

 

秦玉从未真正见识张起灵的功夫，可这一下，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她见过秦轩的武艺，就连她一个不懂武的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差距，她在那一瞬间也不懂当时秦轩为何要不自量力。

 

吴邪嘴角的笑意掩盖不住，眼里尽是对张起灵的喜爱和欣赏，若是秦玉这时侧目，她定能发现，吴邪眼底的那一份柔情蜜意永远是在张起灵的身上。

 

眼见着这一套剑法就要结束，吴邪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起，没等秦玉反应过来，他便将茶杯拍了出去。

 

热茶洒在雪花上，消失不见。当张起灵稳稳握住茶杯之时，茶杯里还剩下大约两口的茶水。

 

“张将军，累了就喝两口茶吧，趁热。”吴邪说道。

 

“谢太子殿下。”张起灵看了看杯里的茶，一仰而尽，将空杯子往桌上掷去，只见茶杯在空中旋转，最终稳稳地落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瓷杯碰撞的声音。

 

“起灵，你扶朕回去吧。”皇上说道，“别在这儿妨碍太子和太子妃了。”

 

“是。”

 

就在经过吴邪的那一刻，眼神碰撞，像是迸发的火花，吴邪对他笑了笑，用手指轻揩了一下他的手背。

 

“秦玉，我们去赏花吧。”吴邪笑道。

 

张起灵扶着皇上走开，回头看了看那个背影，手背上的触觉似乎还在，他不禁笑了笑。

 

“起灵啊……”

 

“皇上有何吩咐？”

 

“上一回我们说到，打河战的时候，若是我们缺乏战士，以少胜多的可能性有多大，你还没告诉朕你的想法呢……”

 

“陛下，您看啊，若是打河战，我们人数不占优势，那为何不以退为攻呢？”张起灵认真地说道，“陛下，若是我们占弱势，地方必定会攻，而我们何不拿河来当作防线？敌军如果在水里，攻击力就会下降，速度也会减慢，我们可以抓住他们这个漏洞将其歼灭。”

 

皇上大笑了两声，点点头说道：“不愧是朕的御前大将军，这纸上谈兵的能力还是有的。”

 

张起灵微微蹙眉，也不知道皇上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批评他。

 

“可是起灵啊，打仗是有很多特定因素也有很多意外的，万一敌人早有准备，进行远程对战呢？”皇上说道，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朕将这些作为你的作业，明日朕就要答案。”

 

“是。在下回去定会好好思考的。”

 

“起灵，这些事情你必须严肃对待。朕明白，你武艺高强，要想在这世上比你厉害的，还挺难的。但是带兵这不是容易的事儿，朕要培养你，是为了你以后能成为吴邪的左膀右臂。”皇上压低声音说道，“朕是真心喜欢你，欣赏你。”

 

“谢皇上。”

 

***

 

夜晚的风徐徐吹过，张起灵刚脱下自己的上衣，就听见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手默默地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窗户咔吱一声被推开，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可他的手却慢慢放开的刀柄，有些无奈地回头看向来人。

 

“这么晚了，太子殿下偷鸡摸狗地光临寒舍，是想做何事？”张起灵淡淡地说道，紧接着便被人抱了个满怀。

 

“我想你了，所以今夜想来陪你。”吴邪贪婪地闻着那熟悉的味道，用手指轻轻挑起张起灵的发丝，“小哥，今日你在雪中的那套剑法耍得太好看了，难怪父皇每日都要你陪着去散步。你何时也能将那套剑法教于我？”

 

“殿下近日工作繁忙，可抽得出时间来训练场学习？”张起灵无奈地摇摇头，一缩身子便从吴邪怀里钻了出来。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走到床边坐下。

 

刚一抬头，鼻尖就被人点了一下，吴邪挑起那人的下巴，亲亲地吻了上去。有多久没尝到这滋味了，他记不得了，只想享受现在。

 

“方才小哥的意思，可是怪我最近不来？”

 

“我没这个意思。”张起灵笑道，主动将胳膊搭上了吴邪的脖子，“你可知，皇上特别关心你。吴邪，你最近还是要好好处理政务，不用来看我的。”

 

“小哥，就算你能忍得住，我可忍不住！我恨不得天天抱着你，恨不得枕边就躺着你。”吴邪抱怨着，他想过和秦玉圆房，这样他的使命就完成了，可是每次走到秦玉房前，他就开始退缩。他只想和张起灵在一起，把自己交给他，也把交给自己的他保护好。

 

于是他打算将此事拖下去，能拖多久便拖多久。他不知自己的身份会带给张起灵什么，可他只明白，他想对他忠诚。

 

说是君王能娶后宫佳丽三千，可吴邪相信，一生只够爱一人。

 

张起灵也是。

 

“现在你见着我了，快回宫去吧，免得太子妃起疑心。现在的日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可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张起灵说道。

 

“就一晚，我就想再任性一晚。”吴邪低头吻住了那双薄唇，手扣在他的后脑勺上，用力地吮吸着。

 

轻轻解开了自己的衣带，他把人推倒在榻上，压了上去。那白皙的脖颈多了几道明显的紫红色痕迹，张起灵没有拒绝，他捧着吴邪的脸，看着那双充满情愫的眼睛，心头一怔，究竟是什么样的缘分才能让一段不被天下人认可的感情出现在他们之间？

 

“小哥，我的起灵，我爱你......永远爱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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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新年快乐！

鼠年，祝大家健康平安幸福快乐！

虽然今年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让人担心的事，让人惋惜难过的事，但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

疫情还是很严重，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