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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沉重的铁门被咔吱一声推开，牢笼里的铁杆有些地方生了锈。湿冷且压抑让吴邪不禁打了个寒颤。

 

张起灵就在这里边儿待着，吴邪不敢想，他这么呵护的人怎么会沦落至此，但这一切又似乎全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他不是太子，他们或许可以肆无忌惮地相爱。

 

那个熟悉的身影抱着腿窝在角落里，眼神呆滞地看着地上，早膳原封不动地放在铁门外。吴邪蹲下身子，把那碗饭拿起来瞧了一眼，递给身后的侍卫说道：“去热一热，多放几片肉，这是给人吃的吗？”

 

“可是，太子殿下，狱中的伙食一直都是有规定的。”

 

“我让你加就加！”吴邪回头低吼道，像是震慑住了小侍卫一般，那人点了点头就赶紧跑走了。

 

张起灵仿佛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就算吴邪走到他的面前，他也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小哥，你还好吗？”吴邪问完以后，就想扇自己一耳光，在这儿待着能好的了去哪呢？

 

张起灵低着头沉默不语，也并不想搭理吴邪。吴邪便索性蹲下身子，捧起他的脸，问道：“你和我说你是被冤枉的，我马上就可以救你出去！我有这个权力的！小哥，你说句话好不好？”

 

“说什么？临终遗言吗？”张起灵嘴皮子动了一下，抬起眼来看着吴邪，苦笑了一声，“我没什么好说的，太子殿下请回吧。”

 

“殿下，您看这饭菜......”吴邪闻声回头，接过了小侍卫手中端来的热气腾腾的饭菜，里面多了几片肉。

 

他把饭递到张起灵面前，叹了口气，说道：“小哥，总得吃点吧？你这样下去，身子骨会撑不住的。”

 

张起灵应了一声，捧着碗拿着筷子，一口饭接一口饭地往自己嘴里送，可却让吴邪无比心疼。他知道，张起灵是听他的话，不想他难过才这么做的。

 

“殿下请离开吧，在牢里待久了容易得风寒。”张起灵咽下一口饭说道，嘴角还沾着一粒饭粒，吴邪便自然地替他擦掉。

 

“我陪你吃完饭。”

 

“没必要。”

 

“那我明天来看你？”

 

“不必了。”

 

吴邪没想到张起灵会是如此冷漠的态度，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说什么你都会信吗？”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信你呢？”

 

“我没有碰她。”

 

“我知道。”

 

“我是被冤枉的。”

 

“我也知道。”

 

“可那能怎么样呢？你有权，可你的权力是有代价的。”

 

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代价，这个代价让吴邪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点点头，退后了几步，“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可我不一定能等得到。”

 

吴邪转身跑走，他要去找皇上。门口的守卫拦不住往大殿里冲的人，他气喘吁吁地闯进去，皇上正和大臣们商量边疆的小规模叛乱问题，见到他便眉头紧锁，觉得堂堂太子竟然这般无理，坏了规矩。

 

“出去。”皇上没有抬头，直接说道。

 

“父皇，我......”

 

“出去！”

 

吴邪抿了抿唇，这才退到帘子后头去。他低着头，思索着张起灵对他说的话。可思绪却又被一阵争吵打断了，只听见皇上指着大臣破口大骂，这边疆问题若是不解决，那非得酿成大患不可。

 

他隐隐约约听到争吵的内容，却又听不清——这边疆的小规模叛乱，似乎又是由前朝的叛乱分子所造成的。吴邪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哦，好。”吴邪应了一句，微微点头示意，便跑了进去，见到皇上阴沉的脸色，到嘴边的父皇二字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跪下！”皇上怒斥道，“你是太子，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直接闯进来，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父皇，小哥是被冤枉的！”吴邪大喊道，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他说他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今天去见他了，他说他没做过！”

 

“他今日才与你说他没做过？那事发当日呢？吴邪，受到伤害的是你的太子妃！依朕看，敢轻薄太子妃之人，也没有活在这世上的理由，择日处斩吧。若不这么做，你让太子妃颜面何存？你作为当今太子，又怎么面对众人？这皇宫里，可还有王法？”皇上愤懑地说道，“吴邪，你莫非指望朕听从一个侍卫的话，而去问责你的太子妃吧？”

 

“父皇，我求求您不要下令！小哥他不是那样的人，您知道的！”吴邪的眼里噙满泪水，猛地摇着头，“他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您交给他的任务，他都完成了。他是您最信任的侍卫，您还不了解他吗？”

 

“就因为朕了解他，才想直接给他一个痛快！士可杀不可辱，若让他在牢里待着，你当真认为那些守卫会给他好脸色吗？”皇上冷笑了一声，指着吴邪道，“你作为太子，这点道理你要是想不通，真是让朕失望！”

 

要处死张起灵，吴邪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他握紧了拳头，他终于明白张起灵为何说临终遗言抑或是等不到这样的话，原来他早就想到了。而自己，哪怕是有权力，也无济于事......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吴邪闭上了眼睛，却忍不住啜泣出声。皇上看着他哭得伤心，说到底于心不忍，一挥手让他离开。

 

吴邪回到太子府之时，眼圈一直是红的，可脸色却黑得不像话，令人不敢靠近，生怕成了被撒气的人。

 

他怒气冲冲地走到秦玉的房门前，一脚踹开了秦玉的房门，将屋内的人吓得浑身一颤，猛地回头看过去。

 

“你们都出去。”吴邪对着下人说道，语气严厉且冰冷无情，下人们便赶紧唯唯诺诺地离开。

 

屋内忽然一下变得清静，秦玉仰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吴邪，抿紧了嘴唇，她看见那双黝黑的眼睛里充满着恨意和怒意。

 

“秦玉，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爱上你，想让我如此憎恨你你才满意？”吴邪咬牙切齿道。

 

“殿下，您在说什么？”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秦玉捂着火辣辣发疼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吴邪——他竟然扇了她一巴掌。

 

“懂了吗？”

 

“殿下，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

 

“不懂自己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害张起灵！他说他根本就没有碰你，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害死他你才满意吗？胡编乱造陷害他人是你作为太子妃该做的吗？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吴邪上前一步，揪着秦玉的衣领，用力地拽着她往自己的屋内走。

 

“殿下！我没有，殿下饶命啊！”秦玉踉踉跄跄地被拽着走，不禁放声哭喊着。目睹一切的丫鬟们惊讶得不行，张着嘴似乎能塞下一个鸡蛋，谁也不敢上去劝。

 

吴邪把人用力地甩在床上，“贱人，饶命？你觉得有可能吗？”

 

秦玉觉得吴邪疯了，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像是嗜血一般，她想要逃离，却在起身的一瞬间听见锵的一声，一把利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让她不敢动弹。

 

吴邪抽出自己的佩剑，用平面拍了拍秦玉的脸，“说不说实话？不说，就先划花你的脸再杀了你！”

 

“殿下，我......”

 

“说啊！”

 

“我真的没有要害他！是他自己与我进屋的！”秦玉大喊道，“我知道你与张将军情深意重，不愿相信。可我是你的妻子呀！你为什么不能信我？”

 

吴邪把剑往地上一扔，俯下身子，掐着秦玉的下巴，“贱人，别等我查到真相，我让你死无全尸。另外，别指望我会爱上你。”

 

看着人愤懑离去，秦玉捂着心口的位置，不断地大喘气。她抹去脸上的泪，叹了口气。

 

吴邪从屋内出来，看见院子里的丫鬟均呆愣在原地，心里不禁又燃起无名火，大吼道：“干活去啊！一个个的站在这儿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进来，吴邪眯着眼睛瞅过去，是那死胖子。

 

可是他怎么会在宫里？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胖子万般不情愿地跪在吴邪面前，这要不是宫中的规矩，他才不会这么做。

 

“起来吧。”吴邪轻轻一抬手，“你来做什么？”

 

“替皇上诊治。”胖子答道，突然笑了一声，走到吴邪身边，“殿下可是有烦心事发这么大火啊？”

 

“死胖子！你知不知道小哥他......”

 

“我知道。”胖子依旧笑呵呵地说道，“小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的，我和他做兄弟那么久，能不晓得他吗？他平日里就见不得这些出格的事儿，自己怎么会犯呢？”

 

“你刚才为父皇诊治的时候，他没告诉你，他要处死张起灵吗？”

 

胖子闻言，先是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吴邪。

 

“你是说，皇上不相信他？”

 

“除了我们，这宫里没有人相信他！因为他们都看见了，秦玉的衣服被扒下了，当时只有张起灵和他在屋内，你明白了吗？”

 

第四十六章

 

日复一日，花开花谢。

 

新年的喜庆洋溢在宫中的每一个角落，唯独太子府除外。皇上立下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在过年的时候不得行刑处死罪犯，否则血腥定会毁了一年的运气。

 

这听上去很迷信，但在几年前，确实发生过这样奇怪的事情。吴邪很明白，等元宵过后，就是张起灵的死期。

 

“皇上，太子殿下在屋里闷了一天了，这茶饭不思也不知为何，您给去劝劝吧……”

 

皇上紧蹙眉头，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哼了一声：“太子这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们都退下吧，朕与太子有要事相谈。”

 

“是。”

 

房门被用力地踢开，吴邪一惊，回头刚想问是谁如此放肆，却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愣在原地。过了片刻，才晓得要跪下，“儿臣见过父皇。”

 

“你就跪着吧。”皇上面色沉重，他轻咳了一声，颤颤巍巍地坐下，看着吴邪，“朕知道，朕已时日无多了。”

 

“父皇！您说什么呢！您......”

 

“朕的身体，朕清楚！”皇上打断了吴邪的话，“那胖子都无计可施，难不成这天下还有人能让人起死回生吗？小邪，正因如此，朕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朕心里难受啊！你是朕最看重的儿子，可你看看你如今都做了些什么！”

 

“父皇，我接受不了！您知道的，我接受不了张起灵的事！他在我心里的位置何等重要您是知道的！”

 

“在正月十六之前，你可以随时去狱中陪他。”

 

“父皇，真的不能饶了小哥吗？他什么也没做呀！您知道吗，这完全就是秦玉设下的圈套！”

 

“吴邪，有些事不得较真！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难道要为了顾及皇家的脸面就要去伤害一个为朝廷做出过重要贡献的将军吗？就问当今小哥的能力，有谁能媲美？”吴邪大喊道，往前挪了了两步，紧紧地拽着皇上的胳膊，“您不是希望小哥能辅佐我吗？父皇，我求您了，别杀他好不好？您把他流放，也比要了他的命好呀，我求求您了……”

 

“他必须死。”

 

吴邪闻言，呆坐在地上。他浑身颤抖着，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他心痛得就快死了。

 

皇上也不做声，便在一旁看着吴邪，他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父皇......”不知过了多久，约莫有三炷香的时间，久到皇上以为吴邪会一直坐在地上，但他明白，让他接受爱人将被行死刑之痛，是很残忍的。

 

“你说。”

 

“您打算如何处死他？”

 

“念在起灵曾护朕有功，赐鹤顶红留个全尸。你放心吧，朕已命人为他寻得一风水宝地，山清水秀，离京城也不远，若是你想要去看他，朕不拦你。”皇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却像是在往吴邪的心口刺上一把把利刃，无一不在告诉他，张起灵必死无疑。

 

“儿臣有一事相求，望父皇成全。”吴邪突然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撞击地面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说吧。”

 

“让我亲自行刑。”

 

皇上惊讶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相信，“吴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谁都不准伤害他，如果他恨这王室，恨这深宫，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倒不如让他恨我。”吴邪苦笑了一声，却又坚定地抬头看向皇上，他眼里的泪水已经干涸，像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好。”

 

***

 

吴邪来到天牢之时，张起灵正坐在茅草上打坐，背挺得笔直，散落的发丝下能看见他紧闭的双眼。

 

“他最近有按时吃饭吗？”吴邪问道。

 

“回太子殿下，张将军一日三餐都按时吃了，晚上也有好好歇息。”小侍卫恭敬地说道，见吴邪点头后才敢退下，他明白，太子殿下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扰他与张起灵见面的时间。

 

他刚伸手想要触碰一下那张脸，却被两根手指有力地掐住了他的手腕子使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小哥，疼......”

 

张起灵慢慢睁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放柔了语气，“太子殿下怎么又来这儿了？”

 

“因为想见你。”

 

“瞎说什么呢！”

 

吴邪突然往前一扑，两人便一块倒在了杂草上，他紧紧地压着张起灵的手腕子，对准那张薄唇深吻了下去。他忘情地吻着，却又如视珍宝般怕伤害到怀里的人，直至张起灵别开头去。

 

“吴邪，你起开。”张起灵轻声道。

 

“再让我吻一下。”

 

“不要。”

 

“小哥，”吴邪叹了口气，语气净是失落，他没有强迫张起灵做任何事情，只是静静地俯下身子，抱着身下的人，把脸贴在那强有力的胸膛上，“正月十六就是......”

 

“我知道。”张起灵顿了顿，看向吴邪，“我猜到了。”

 

“小哥，我们逃吧……”

 

“逃？能逃去哪儿？”张起灵笑了一声，说道，“我想明白了，人生出来不就是走向死亡的吗？虽然，我离开的方式并不体面，但我认了。”

 

“你认什么？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做皇室的牺牲品吗？”

 

“那我有别的选择吗？”张起灵抿了抿唇，轻捋着吴邪的发丝，“你说，我一世忠于君王，为何会落得如此田地？”

 

“小哥，对不起，对不起……”吴邪撑起身子，将张起灵抱在怀里，不停地亲吻着他的发丝，眼角的泪止不住地落下，心如刀割，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小哥，你相信我，若有来世，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若有来世，愿我不复生于帝王家，定不负卿。”

 

“好。”

 

吴邪亲吻着爱人的眉间，却尝到了自己眼泪的苦涩。张起灵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命运却是如此不公。他怪自己，如果当初自己不招惹他，他或许依旧是他的御前大将军，以后会是他吴邪的左膀右臂，他或许就能以挚友的身份，陪伴他一辈子。

 

可他几乎要忘记了，这段不能见光的感情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也正正应了那句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吴邪唯一能庆幸的是，他最爱的人，同样爱他。

 

他想，哪怕是到了正月十六的那一日，哪怕他再也碰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样子。张起灵这个人，这一生都会被他烙印在心里，永生不灭，直至他入土为安的那一刻，他们得以重聚。

 

“小哥，你看，你为我做的香囊，我每日都带在身上，以后也会一直带着的。或许哪天，它的味道消失了，我也一定能够记住。”吴邪爸挂在腰间的香囊取出，放在掌心上，亲吻了几次。

 

“你送的翡翠，我也一直戴着。”张起灵说着，将翡翠也从脖子上取下来，在吴邪面前炫耀似的晃了晃，自从戴上的那天起，他再也没有脱过。吴邪大笑出声，眼睛几乎眯成了月牙弯弯，这是张起灵最爱的笑容，他喜欢吴邪，他曾想要守护着这个笑容。可他也明白，一旦他离开，这个笑容不说不复存在，至少很久都不会再出现了——他很自信，不管从哪儿，他都能感觉到吴邪对自己的浓浓爱意。

 

“小哥，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张起灵没有拒绝，他不知自己还能见吴邪几面，哪怕现在背着罪名，既然要走了，倒不如让自己自私一些，留下些回忆也是好的。

 

吴邪看着小侍卫重新把铁门锁上，张起灵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便爬上了自己的铺上，准备小憩，他说道：“谢谢太子殿下不顾前事来看我，愿殿下与夫人此生安好。”

 

吴邪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

 

明明是艳阳天下，可他却像是被阴霾笼罩，喘不过气来。吴邪放缓了脚步，不断地深呼吸，突然跪下了地，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钻心的痛让他难以忍受，险些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太子殿下！”一人惊呼，紧接着众人都围了过来。

 

吴邪被送回了府，他坐在榻上，望着替他诊治的胖子失了神，“我怎么了？”

 

胖子面色凝重，他似乎有些愠怒，将下人赶出屋内才说道：“吴邪，你是疯了吗？”

 

“到底怎么了？”

 

“你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透支的！你老实交代，你多久没合过眼了？”胖子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

 

“人为何要睡觉吃饭，是为了活下去。你的身体撑不住了，你作为太子，你不能任性！你倒下了，这以后天下苍生该何去何从！”胖子低吼道，他拿起纸笔，在上面写了个汤膳，有助眠的药性。

 

“为何连你也这么说！我睡不着啊胖子，现在离正月十六还有几天？我吴邪，这辈子最爱的人，还有几天？”吴邪苦笑着，脸色苍白得不像话，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张，“我一闭眼，就是他的样子。张起灵的眼睛，是我见过这世上最好看的，我不敢相信他再也不会睁开双眼的那一刻！皇上为了保住我的名声，太子妃的贞洁，他选择去处死一个从未愧对朝廷的功臣，而我，以后或许还要成为一国之君。你不觉得可笑吗？”

 

“吴邪，很多事，我没办法和你解释。但是你要相信我，你只有照顾好自己，吃一亏长一智，你才有资格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胖子说罢，拿起汤膳的方子出去叫人，回头不忘提醒一句，“太子殿下身体并无大碍，还请殿下好生歇息。”

 

 【TBC】

来自奶茶的求生欲——瓶仔不会轻易地狗带，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