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瓶｝原来你也在这里【47】
吴邪赶到医院的时候，张起灵正躺在白玛旁边的病床上小憩着，而白玛也因为药物的作用熟睡。他蹑手蹑脚地推开病房门，却不料还是惊醒了自己的爱人。
张起灵坐起身子，对着吴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顺手接过他的行李，便拉着人走到了病房外去。吴邪还没来得及说话，张起灵便已经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抱得很紧。
吴邪有些讶异，因为张起灵从不会对他如此带着主动性的搂抱方式，似乎在寻求安慰。他回抱着怀里的人，轻抚着他的背。
“小哥，多久的事儿了？”
“小半年了。”张起灵松开了吴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那天我还在带队训练，大队长突然过来找我说我妈病了，让我赶紧回南宁。”
“你瞒了我这么久。”
“我不想影响你，你临近最终考核了，万一不能毕业，你就得再多念一年。”
吴邪伸手搂过张起灵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看着长廊上那昏暗的灯光，周遭寂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他紧握着张起灵的手，很冰凉，却又出了冷汗。
“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肿瘤由良性转成了恶性，但现在还是原位癌，没有扩散，所以医生说做手术，会有机会痊愈的。”
“那就不要太紧张。”吴邪晃了晃怀里的人。
“嗯。”
吴邪笑了笑，低头吻住了那双薄唇。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不算厚重的云层，轻轻地为大地洒上一层光泽。挂在枝叶上的露水倒映着金光，显得闪闪发亮。
白玛醒来的时候，挪了挪身子，病床则发出了吱呀一声。她生怕吵醒了自己的儿子，忙回头看去，竟发现吴邪正倚在床头看书，而张起灵则枕在他的腿上睡得正香。
“妈，您醒了？”吴邪赶紧放下书，然后轻轻地把怀里的人移到枕头上，用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便走去白玛的床前，“睡得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白玛摇摇头，握住了吴邪的手，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起灵别告诉你吗！这孩子真是，你大老远跑过来多辛苦啊！”
“妈，别怪他。他也是担心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出事儿了。”吴邪笑道，又回身看了眼张起灵，“他估计也累着了，难得我俩这么大动静，他都没醒。”
“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去吧……”白玛撑起身子，下床穿鞋，吴邪赶紧拿了件大衣给她披上，“吴邪啊，你看这外头天气多好啊！”
***
张起灵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看见病床上空无一人，心里不禁漏跳了一拍，他赶紧打电话给吴邪，才得知两人到院子里头散步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找了件衣服披上，然后就赶紧跑了出去。他看见白玛坐在长椅上，而吴邪就在前面那片空地上给她表演军体拳，那一招一式还有板有眼的，一个空翻引得白玛鼓掌笑得不停。张起灵在一边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白玛见到他刚想喊一句，他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妈，您看我啊，这一招就是用来和歹徒近身搏斗用的，您看仔细了啊！”吴邪得意洋洋地说道，可惜他招式都还没使出来，紧接着又一声惨叫。
张起灵毫不留情地将吴邪一个过肩摔摔在草地上，逗得白玛捧腹大笑——吴邪那滑稽的四脚朝天的姿势，着实有点失面子。
“起灵啊，你这就过分了，你看看你把吴邪弄得多狼狈啊！别欺负人家！”白玛笑着，眼里净是对两个人的宠溺。
“妈，您别帮他说话，这一点都不过分。以他现在的拳脚功夫，等他毕业回了'终极'，我还得再练练他，拳头软绵绵的跟使不上力气一样，抬腿的高度也不到位，也不知道在军校这两年半都偷懒成什么样子了。”张起灵哼了一声，又伸手去掐了掐吴邪的肌肉，叹了口气。
“张！起！灵！谁说我偷懒了？我力气再小我也能扛得起你！”吴邪恶狠狠地说道，忽然弯下腰就将张起灵扛在肩上转圈，直到两个人都晕得不行一块儿倒在了地上……
这是白玛第一次看见张起灵这么开怀大笑，甚至可以说是没羞没臊。吴邪一个翻身就把张起灵压在身下，两个人就在草地上打滚。
“妈，差不多咱们该回去做检查了。”张起灵说着，摆弄了一下自己头发上粘着的小草。
“嗯，好。回去吧，我的乖儿子们。”白玛一手挽着一个人，走回了病房。
周三的手术风险比较大，张起灵不知道自己在同意书上签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吴邪就抱着他抱了四个小时。
“小哥，别担心，会没事的。”
“嗯。”
“我给你唱首歌吧，你把身体放松一点，别僵着。”吴邪轻声道。
“好。”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喔，原来你也在这里。”吴邪抱紧了怀里的人，用下巴磕在他的颈窝，他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在哄，“啊，那一个人，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换来半生回忆？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赎心情，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吴邪，你唱歌好好听。”
“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唱。”吴邪笑道，“小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还是新兵的时候参加考核，从卡车上下来，是你扶我下来的。那会儿我就觉得你特别好看。后来，我们俩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缘分，或许还真是从俯卧撑开始的吧？我曾经还一度因为你坐我身上而讨厌你，但没想到我应该是很喜欢你才对。后来做人工呼吸那会儿，我注意到你的手，我才发现，原来你就是小时候救我的那个漂亮哥哥，这是天大的缘分啊！小哥，或许我们注定就要在一起。”
张起灵默默地点了点头，转了个身回抱着吴邪，闭上了眼睛。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吴邪和张起灵赶紧走上前询问情况，但两双手十指紧扣。
“你们放心吧，手术很成功。半年后再做一次彻底清除手术，就可以进入康复疗程了。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好，你们要注意不要让她情绪波动太大，饮食也要注意，尽量清淡一些。”医生露微笑，嘱咐道，吴邪和张起灵也随之释然，“因为麻药劲儿还没过，所以人还睡着，大概晚上就醒过来了。”
“谢谢，辛苦了。”张起灵说着，看着护士将白玛推回了病房，连忙跟了过去。
他坐在病床边上，帮自己的母亲也好被角。父亲已经走了，他必须照顾好妈妈，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更何况，父亲的遗言便是让他，准确来说应该是替他照顾好妈妈。
吴邪去超市买了些水果回来，用刀削了一个苹果，切成了块儿递给张起灵，“小哥，你明天就放心回基地去吧，我这假期也有大半个月，我在这儿陪着妈就好。正好过完节，你也休假了，咱们就可以交替了，你也可以陪妈十天。”
“可是，过春节你不回家吗？”
“家？这里也是我的家啊！大不了今年就不回杭州了，让我爸妈来南宁玩一玩也可以啊，你说是吧？广西的山好水好，他们也愿意来见见的。”吴邪笑道，“你啊，就放心吧。”
“有你在，我哪会不放心？”
“哟哟哟，这么会说话，来让我亲亲！”
张起灵被吴邪那故意耍流氓的样子逗笑了，指着病房内唯一的空地说道：“做完一百个俯卧撑，我就让你亲。”
“没问题！”吴邪刚趴在地上，眼珠子一转，突然抬起头看着张起灵，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小哥，坐上来，我驼着你做一百个，能不能让我亲十分钟？”
“两百个可以考虑。”
“两百个，我们就去厕所干些羞羞的事情。”
张起灵一皱眉，差点没一脚踢上吴邪的脸，“你别做了！也别亲了！”
“不是，媳妇儿，咱都做了多少回了，你还......”吴邪看见张起灵瞪过来的眼神，悻悻地闭了嘴，单手各做了一百个俯卧撑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压在病床上亲，如同兽性大发......
唇齿相依，张起灵搂住了吴邪的脖子，闭着眼睛回吻着......
突然听见病床咔吱一声响了，张起灵猛地推开吴邪，“妈，您醒了吗？“
白玛原本已经艰难地背过身子以后，听见声音才慢慢回头，“你们亲完了啊？”
张起灵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忙用手背抹了抹自己嘴上的唾液，走到白玛面前蹲下身子，轻声道：“妈，手术很成功，您一定要好好恢复，知道吗？”
“嗯，我想再睡一会儿，你们继续亲吧。亲久一点，你回部队以后，你俩又见不着了……”白玛笑道，捏了捏张起灵的鼻子，伤口还有些疼，但是无碍。看见他们俩这么亲密，她才放心。
“那妈，您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喊我们。”吴邪说着，挪到了张起灵的身后，把蹲在地上的人直接抱起来放回了隔壁的病床上，然后说道，“你先睡觉，明天路途上要奔波呢。我守夜，放心吧。“
“谢谢你吴邪，有你真好。”
吴邪笑了笑，在他额头上落下一枚晚安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