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瓶｝原来你也在这里【21】
张起灵的家在一栋老房子里，隶属于军区大院。还是楼梯房，他家住在七楼。吴邪跟在他身后上了楼，心里还有些紧张。
“家里只有我妈妈，你不用担心。”张起灵像是看穿了吴邪的心事，连忙开口说道。
“哦没事，我只是在想我这空手而来，不太好。”
“事出于我，你就在南宁好好玩两天，其他的不用管。”张起灵说罢，从裤袋里掏出了家门钥匙，插入了钥匙孔里，扭动。
门还未推开，就听见里头白玛急急忙忙地从厨房里跑出来，一见到自己的儿子就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起灵，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可想你了！”
张起灵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在她耳边说道：“妈，我战友来了。”
白玛一愣，连忙看向张起灵身后的吴邪，笑了笑道：“快进来快进来，你瞧我这儿都只顾着起灵了。”转身又责备张起灵道，“你也是，战友来家里，你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这饭都煮好了，多丢人啊！”
“没关系，我自己去下鸡蛋面。”张起灵说着，帮着吴邪先把行李提到了自己的房间，就跑去了厨房帮忙。
吴邪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周围。房子虽旧，但里头的装修却很精致很干净，地上桌上几乎没有灰尘。不远处的透明展览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奖杯，均来自于张起灵。吴邪不禁暗叹，这家伙游泳厉害、跆拳道也能拿第一，还有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和华杯赛的证书......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角落里摆了一张全家福，吴邪饶有兴致地凑前去看了看。
“那是他爸爸。”听见白玛的声音，吴邪回头望去，穿着围裙的女人朝他招了招手，“快来，准备开饭了。让起灵再多炒一个菜，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谢谢阿姨。”
“你叫什么名字呀？”白玛撑着脑袋打量着吴邪，先给他夹了一块部位最好的肉。
“哦！我叫吴邪，小哥是我首长。”吴邪憨笑道，咬了一口肉，猛地点头，“嗯……阿姨，这个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白玛又回头瞧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张起灵，紧接着对吴邪道，“起灵很少带战友回家吃饭，除了那个黑瞎子，我是一个也没见过。赶今儿见到你，我特别开心。”
黑瞎子？吴邪有些疑惑，原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都已经这么好了吗？
“是吗？其实我是今年进'终极'的，小哥和黑瞎子都是我的教官。”
“今年？”白玛有些惊讶，“你多大呀？”
“快二十一了。”
“那你比起灵小了五岁多呀。”
“小哥长得就显年轻，又帅气。我是见着阿姨您，我才知道小哥这遗传基因太好了吧？我就一歪瓜裂枣，这估计还是我爸妈的问题。”
张起灵端着一盘小炒肉出来，便坐下呲溜着自己的鸡蛋面条。心说吴邪刚刚那段话，准能把白玛逗得开心。
“起灵，瞎子今天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白玛发问道。
“我不知道猛虎今年什么时候放假，不过他应该会先回家或者去他对象家里。”张起灵如实回答道。
紧接着是一段沉默，因为白玛知道，张起灵和他爸爸一样，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严格恪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要求。
“行，你俩吃完，赶紧去休息，这一天奔波肯定给累到了。”白玛说着，便催促着吴邪先去洗澡，把张起灵拽到了一边，“还没你爸爸的消息吗？”
张起灵摇摇头，“有消息我会告诉您的，立刻。可我都入伍这么多年了，也没找到他。”
白玛叹了口气，看向窗外无尽的黑夜，眼底尽是失望。她紧紧地拽着张起灵的手腕，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像是随时都会落下泪来。都多少年过去了，可她的爱人却一直没有回来。
“起灵，你说他会不会已经......”
“不会！”张起灵打断道，“肯定有首长会知道他的下落的，或许只是因为严格的保密条令，我们无法得知他现在的处境。如果爸爸真的牺牲了，首长一定不会隐瞒家属，妈，放心。”
白玛点点头，她也就只能暂且这么安慰自己。她躲进自己的儿子怀里，“对了，吴邪这孩子......”
“他是我的组员，因为我睡着了，害得他坐过站，我怕他太晚回家不安全，就把他带回来了。”
“你呀！”白玛嗤笑道，捏了捏张起灵的鼻子，看着那人吃痛地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警惕了？在火车上还能睡那么死？你是庆幸有吴邪在，东西才不会被别人偷了！”
“对不起。”
“你和我道什么歉啊？你就明天带他去南宁好好转一转。”白玛说着，见吴邪洗完澡了，便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也赶快去休息吧，这里我收拾。你们两个大男人，睡一米二的床够吗？”
张起灵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难道我搬来和您挤一米二的床吗？”
“臭小子！”白玛笑道，一巴掌招呼到儿子的后脑勺上，“赶紧洗干净给我睡觉去！”
房间里安静得不像话，关了灯以后黑漆漆一片，只能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中透进来的月光打量着一切。张起灵睡在里头靠墙，是吴邪要求的，他说他喜欢睡外面，但其实是怕太挤了，张起灵会不小心滚下床。
两个人平躺在床上，只要稍微一动，就能碰到对方的手臂。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让吴邪不禁紧张起来，心跳快得不像话。
“先下手为强。”
“万一他张起灵喜欢你呢？”
胖子的话在耳边像是久久不能散去，吴邪闭上眼睛做了好一番心理挣扎，现在是个好时机，只有他们两个人，挨得还那么近，那到底是告白还是不告白？
“小哥！”吴邪轻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张起灵睡着了没有。
“嗯。”张起灵睁开眼睛，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睡裤，心里有些慌乱——他明明没有那么在意吴邪，可黑瞎子他们那时老起哄，以至于他总会下意识看看吴邪。
“你，你没睡着啊？”吴邪更紧张了，他想，要是张起灵睡着了他就能给自己找个理由和借口。
“还没。”
手上突然传来的触感，让张起灵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坐起，怔怔地看着吴邪：“你干什么？”
吴邪原本想要牵着张起灵的手，可那人过激的反应让他萌生了退意，可既然都决定走出这一步了，也就没有了回头之路。
“小哥，我，我......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吴邪又忽然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呸，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张起灵的声音有些略微地颤抖，因为恐惧而往后缩了缩，“你这是作风不正，战士不能谈恋爱。“
“不是！作风问题是指乱搞男女关系闹得满城风雨，我只是喜欢你！那等我提干，你可以和我谈恋爱吗？”
“不要。”张起灵说着别开了头。
谁知，吴邪跟壮了胆似的，一把将张起灵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不管他怎么挣扎，都只是紧紧地搂着，“小哥，张起灵，我真的喜欢你！我开始没有意识到，解子扬和胖子总是起哄，我甚至还觉得很无聊很厌烦，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特别在乎你，包括你怎么看我，我会不会做错什么让你讨厌，我才明白我真的喜欢上你了。我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士兵，而你已经是上尉了，说不定就要成为少校了，我配不上你。至少我说出来了，我喜欢你，你可以拒绝我，但请不要讨厌我......”
“说完了吗？“
“嗯，说完了。”
“你可以松开我了吗？”张起灵淡淡地说道。
“嗯。”吴邪松开了环抱的人，看着那张低垂的脸，心里揪着难受，“我们试试好不好？这份感情，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会影响作风的。”
“你真的喜欢我？不是闹着玩？”张起灵的声音很轻，他觉着自己像被拐上了贼船一般。
“当然不是！我会喜欢你很久很久的。我之前也没谈过恋爱，也没什么经验，我......”
“我也没谈过。”
“那我们，试试？”
张起灵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冒出的感觉让他选择去接受吴邪，这种感觉如同偷食禁果一般。他点了点头。一向严格律己的人，却将自己放心地交给了另外一个人去爱去呵护。
“好。”
吴邪一听，懵在原地，他没想到张起灵竟然答应他了。张起灵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他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把人搂在怀里。
门咔吱一声被推开了，两个人连忙分开。门口的白玛呆愣在原地：“你们还没睡呀？”
“阿姨，我，我想家了……我和小哥说，我初来乍到，作为一名新的特战队员，我觉得我还有很多不足，小哥在安慰我。”
白玛一听，连忙走去床边，先揉了揉张起灵的脑袋，然后对吴邪说：“以后在部队，就把起灵当哥哥，有什么不高兴的就找他说。他不太会说话，你就把他当块木头，把你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就好了……”
“那小哥不成了我的垃圾桶了吗？”
白玛被逗笑了，瞧了一眼张起灵说道：“他左耳进右耳出，就算是垃圾桶，也是漏的。”
“妈，早些去休息吧。”
“你看你看，赶我走了！你这臭小子。”白玛说道，“你们俩被子够不够暖和？”
“够了阿姨。”
“那晚安，好好休息。”
看着人离开房间，吴邪和张起灵松了口气，随即便笑了出来。
“挺能演啊。”张起灵忍不住说了吴邪一句。
“那是！”吴邪笑道，凑上前来，“小哥，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嗯。”
吴邪侧着脑袋覆上了那双薄唇，几乎是本能地伸出舌头灵活地撬开他的牙关。
唔。
张起灵推开了吴邪：“你，你......伸舌头......”
“伸舌头才叫吻啊，不然只能算亲。”吴邪双手捧着张起灵的脑袋，说道，“只有相爱的人才会接吻。”
“那你再吻一次吧。”
